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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川区医院重症医学科刘俊:豁出去了,就是倒下也值得

来源:鲁中网·海报新闻

2020-04-24 08:05:00


  编者按:曾有人问她:“上武汉一线这是要命的事,你怕不怕?”“怕,可疫情当下这里就是战场,就是要用我们的命,守护和保卫武汉人民的命,以此换来全国人民的安宁。就是倒下,豁出去了也值得!”刘俊平静地说。不是不怕危险,而是因为重任在肩;不是没有担心,只因为心里装着国家和人民!这就是抗疫英雄——刘俊。下面我们亲耳聆听刘俊自己怎么说——

豁出去了,就是倒下也值得

——刘俊武汉抗疫汇报

  讲述者:刘俊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山东省第八批援鄂医疗队队员,淄川区医院重症医学科的刘俊。

  今天向大家汇报一下,我在武汉抗击疫情的工作。

  为国牺牲,时刻准备

  2月9日凌晨,接到奔赴湖北的紧急通知。向院领导汇报后,上午九点,收拾好行装,迈出家门。当我关上家门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一下。我不是英雄,说实在话,那时我想到了两个字“牺牲”。迈出家门的那一刻,我想也许从此就再也回不到这个家了。就像几天前,我们山东医疗队的队友,山东大学齐鲁医院重症医学科的张静静,因为积劳成疾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不畏艰辛,勇挑重担

  来到武汉后,我被分配到11组任护士长,同时兼任武汉汉阳方舱医院山东医疗队护理感控部副主任。刚入方舱,我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慌乱。因为突发这么大的疫情,无论是国家还是武汉地方政府都没有经验和准备,一切从空白做起。

  山东医疗队总领队吕涌涛院长对我说:“刘俊,你的任务就是要筑起一道无形的院感防控堡垒,确保我们的医务人员零感染。汉阳方舱医院山东医疗队的303人,在完成任务后,能不能一个不少的回到山东就看你的了!”

  之前,我还在为不能去一线而倍感遗憾。而此时,我感到了肩上的担子有千斤重,可以说这是把整个队伍队友们的生命安全交到了我的手里。这份沉甸甸的责任,让我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和懈怠。

  首先第一步就是感控培训。以往我也参加过多次传染病防护培训,但都没有这次严格和繁琐。特别是第一天不间断的防护服穿脱培训让我刻骨铭心。有些人大大咧咧说只要穿妥就行,还有性格马虎的甚至会把脱与穿防护服的动作要领弄混。虽说来到武汉大家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有些人甚至都写好了遗书。但我们这支队伍毕竟是来自全省各个医疗单位临时凑起来的,队员们的院感防控意识并不是来到武汉就一下子完全达到进舱工作的要求。

  我一改平时随和的面孔,板起脸对大家说,我们即将要和病毒正面交锋,队友们的生命安全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保护好自己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团队负责。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的疏忽都可能会让我们队友丢了命啊!这性命相托要求我们的不止是万无一失,而是根本就不能有一点点的失误!此刻,就算有二十多年工作经验的我也一丝都不敢马虎,我请领导协调请来国家级的防控专家给我们讲课、培训、验收。培训练习结束后,所有队员必须逐一考核,穿脱防护服不合格一律不得进舱。经过严格培训,所有队员们在24小时内完全掌握了动作要领,考试验收全部合格。

  方舱医院是一项新生事物,尤其是在院感防控方面,很多工作都是边干边摸索。那时候,身兼护理感控副主任的我主动承担起了建章立制的工作。结合在淄川区医院多年来的工作实践,工作中我把心得体会总结归纳,和同事们一道以方舱手册为标准,日以继夜的起草、制定、修改、完善了近万字的《院感消杀人员职责》《出舱人员返回驻地消杀流程》《驻地物体表面和空气消毒流程》《职业暴露流程》《驻地卫生规范》等7篇职责、9个流程、2个规范以及各项必填的登记表格10余项,为方舱医院及驻地消杀的规范管理提供了很好的制度保证。那段时间,心里想的全都是防控、防控、再防控,有时睡觉做梦也都是防控。为此,国家队CDC感控组来到驻地视察后,对我们的感控工作提出了表扬。

  由于培训到位、管理严格在后续的工作中就得心应手了。为了确保出舱人员的消杀工作更加规范化和人性化,我们还向领导建议征用了酒店的一个仓库用做消杀专用区域,配备了紫外线灯、烘干机、臭氧机等,让出舱队友们在彻底消杀后,把喷透的衣服、鞋子晾在这里,再穿上自己干爽的衣物回房间。

  为了达到消毒的效果,消杀时必须把队友的衣服喷湿喷透,这就增加了我们工作的难度和工作时间,其中艰辛滋味没有亲身经历真的无法体会。那天一个90后的小伙子拿腔拿调的学着高尔基《海燕》里的话,幽默地对感控消杀的护士说:“让酒精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被酒精喷洒的队友,此时可以闭上眼睛,享受这火辣的醉酒感觉。而我们消杀人员却要瞪大双眼操作,忍受消毒液对我们的刺激。长时间给队友们喷洒消毒液,消毒液进入眼睛、鼻腔、口腔,刺激的我们就跟感冒了一样,咳嗽喷嚏连连。但是我们没有怨言,不辞辛劳。我们的消杀组员永远是第一个迎接出舱的守护者。

  “一个都不能少,坚决做到医务人员零感染!”这是我们的总领队吕涌涛院长对感控工作提出的要求,也是我接到感控任务时就下定的决心“我必须拼尽全力做好感染管理控制工作,让我的战友们零感染、平平安安的回家”!为了减少出舱人员的等待时间,无论是寒冷潮湿的冬夜,还是风雨交加的初春时节,无论是在方舱进出口,还是在我们的驻地,我们感控督导每班总是提前半个小时到岗准备,无论是劳动付出时间,还是工作量都远远超过方舱内的任何工作人员。不管是在一脱间(污染区),还是在二脱间(半污染区),对医生、护士、保洁、行政人员等每一名出舱人员,既要监督管理,又要提供帮助,必须保证他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发生。我对组员们说,出舱人员生命安全就掌握在我们每一个操作细节中。性命相托,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保证出舱人员的安全,绝不让病毒这个妖魔在我们的手下溜走。正是我们的辛勤奋战,山东医疗队303名医护人员没有一个被感染,真正实现了病人零死亡,队员零感染这个目标。截止到3月8日休舱,我们对出舱医护人员及衣物、鞋等消杀6800余人次,餐饮消杀38542件,驻地环境消杀30余万平方米,对进出舱人员穿脱防护服督导指导15300余次。

  3月17日在济南遥墙机场,我们的总领队吕涌涛院长说,今天,我们一个不少的回来了!这一句话触动心田、我们队员泪如雨下。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着无限感激,各自有着不同的感受和滋味,而我那一刻感触最深的就是回味那火辣辣的酒精味。这份合格的“零答卷”,很大程度上是我们用酒精、消毒液泡出来的。告诉大家一个秘密,要是爱喝酒的人干这个工作就好啦,因为我们每次喷完酒精真的有醉酒的感觉,晕乎乎的。但我们为了队友的安全,为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和任务,我们感控消杀组每一名组员必须要在这“醉酒”的感觉中保持足够的清醒。

  以命换命,舍生忘死

  有一个小细节,我爱人注意到了。在武汉一线,我的日记中经常会用感叹号,而照片也是很多有举起拳头的样子。我说感叹号说明我们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在遇到感人的事情、危险的时候都会感叹号来表达。而举起拳头,则是因为方舱就是战场,每一次进舱出舱都是一场战斗。举拳头,是因为说话不方便,举拳是互相致意鼓劲,举拳是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说实在的,这和战争年代的战场一样。当你身临其境的时候,你就会被一种气场所感染。在这个气场里面,我看到很多共产党员的身影。在遇到危险和困难的时候,他们往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来!”

  这种英雄主义情结并不是一下子就有的。我们11组一开始的任务主要是后勤保障和院感消杀,虽然也有辛苦也很危险,但大家都觉得还不过瘾。他们说,护士长,我们来到武汉就是要上前线的,这样才能为武汉人民做更多的贡献。我何尝不曾这样想过,但此时作为护士长的我必须服从安排,顾全大局,我一方面安抚大家,一方面积极向领导汇报进舱请战请求。我代表组员们对领导说,我们不怕苦不怕累,在做好现有工作的基础上,让我们再承担一些最危险的一线工作吧!终于等到机会,2月15日方舱指挥部要求为病人采集咽拭子做核酸检测,我主动请缨,第一时间向领导申请由我们组接管这项工作并获得批准!

  下面跟大家汇报一下我们咽拭子小分队组队时的场景吧。众所周知,咽拭子采集要直接面对患者,是一线救治工作的火线岗位。虽然我抢到了这一任务,但是想到如何组队我还是忧心忡忡的,因为大家都知道,采集咽拭子是最难的工作,它的风险最大,被感染的可能性也最大。而为了保证采集的质量,指挥部还要求必须由专职人员负责。我担心这份工作不好开展。但让我最为震撼、最为感动的一幕发生了。当时我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今天我为我们组抢到了采集咽拭子的任务,我知道这个工作很危险,我想先问一下大家,有没有自愿去参加咽拭子采集的。”话音未落,在场的所有组员没有经过哪怕一秒的思考,她们的手真的就是笔直的、高高的举起。“请举手”三个字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台下所有的组员们,她们的手全部都举了起来。这是我在武汉,看到的最高光的时刻,我无法用我的语言去描述我当时内心所感受到的震撼。虽然当时我只是微红了眼眶,但我内心受到了最震撼的冲击,眼泪不自觉的夺目而下。

  万事开头难。咽拭子采集前,我们只经过了一天的培训,虽说参战心切,但大家对此还是难免心存恐惧。为了让组员们克服心理这一关,作为护士长的我,在学习培训时认真听讲,模拟操作时反复练习,很快我就掌握了操作要领。为了做好队员们的心理疏导,减轻大家的恐惧。我对她们说,来武汉,我们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就当做一次十分严格的考试吧。这样队员们瞬间放下思想包袱,咽拭子采集小分队12人很快进入状态,仅用一天时间,全部通过了严格的培训和考核。

  2月16日,接到了首次进舱采集咽拭子的紧急通知,作为护士长的我主动请缨,带领两位组员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组队任务,登上了去方舱医院的摆渡车。“今天是首次进行咽拭子采集,我是护士长,我先上!”进舱后我对两位队友脱口而出。其实不管在任何时候“我先上!”已经是我们这些护士长工作时的口头禅。哪里有危险,哪里有苦和累我们都是第一个冲在前,这已经成为一个习惯。那一刻没想的太多,因为心里告诉自己要保护好组员,还有就是任务和责任。其实当你完全进入工作状态时,真的就像在战场上一样,那个时候,不是不知道害怕,而是早已忘记了生死。

  由于是第一次采集,有的患者过于紧张,口咽部暴露的不好,我耐心地为病人做好引导和解释,不顾危险地贴近再贴近,只为采集试样的准确。由于拭子进入时产生的异物感,患者会突然地恶心、呕吐,喷嚏连连。我没有畏惧,不能退缩,耐心等待患者稍稍平稳之后,再一次与病人“亲密接触”。当天我共采集标本40份,圆满完成了首日采集任务。犹记得我给第一位老大爷采集前他说的话,“护士,采集的时候你别离我太近,我会把病毒传染给你们的,我要保护好你们。”多么善良勇敢的武汉人民啊!在他们最难受、最煎熬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如何保护我们。那一刻我心里想,为了这,我宁愿去以命换命的救他们。

  咽拭子采集按照规范要求采样者需要严格三级防护,但在那时的武汉,到哪里去找满足三级防护要求的“全面型呼吸面罩”呢?方舱医院能为我们提供的仅仅是一个面屏而已。那时武汉的天气忽冷忽热,采集咽拭子时我们需要穿上厚重的3层防护服,在寒冷的室外,我们常常是一会儿忙的大汗淋漓,一会儿又冻得直打哆嗦。而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每次采样我们组员们都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没有丝毫的懈怠与怨言。20多天来,我们12位组员,凭着过硬的技术、超人的胆量,在寒冷的室外出色的完成了1110人次咽拭子采集任务。为方舱内新冠肺炎病人的康复出舱,做出了艰苦卓越的努力。为此受到中共汉阳方舱医院临时委员会、方舱医院指挥部的通报表扬和患者以及同事们的一致好评。

  浴火之中,凤凰涅槃

  我们想象中的前线战士往往是高大上的正面形象,近乎完人,没啥缺点错误,其实这是误解。在我们的武汉山东医疗队团队里,队员之间也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也有误解、有矛盾,有心理问题。这个时候,我就要承担起家长的角色,给他们做调解,做心理疏导,让他们消除误解,心情舒畅的投入到工作生活中。

  有一次,一个医生深夜出舱后,消杀时站在那不动。负责感控消杀的值班护士说一声,他做一个动作。护士不说了,他就停下来不做了。为此护士说他是有意在刁难自己。而这个医生说,我那天身体不舒服实在太累了,大脑真的是麻木了,不是有意为难护士。因为这件事,两人相互不说话闹起了矛盾。我一方面让医生给护士做好解释表达善意,另一方面又劝慰护士要理解进舱医生的辛苦和特殊情况下的劳累。经过苦口婆心的劝导,发誓一辈子不再说话的他俩,终于摒弃前嫌又高兴地一起投入到工作中。

  还有一位年轻护士在舱内工作时因为护目镜上的一个塞子脱落,怀疑自己被感染了。正好那几天因为忽冷忽热她真的有了感冒症状,她就更加担心害怕。领导把这个护士交个我,让我给她做思想工作,在生活上照顾她,并密切关注她的状况。因为发烧、咳嗽加之巨大的心理压力,那一阵她几乎崩溃,天天躲在房间里哭,说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到山东老家,再也看不到爸妈了。看她这样,我也心疼。每天工作之余,我都会去看她,陪她说话,心理上做好抚慰,以减轻她的压力。这样慢慢的她有了缓和,有一天她说想做核酸检测,并指名要求由我来亲自给她采集咽拭子。最终咽拭子检查结果,证实了队里医生的诊断,她没有被感染。事后这个护士说,“护士长真的谢谢你!多亏你那段时间像父母一样陪伴和照顾我,不然我真的就要疯了。”

  我们11组是后备保障组,在为一线医护人员提供保障时,也难免会被一些不太注意言语的队员或开玩笑或冷言冷语的讥讽。组员们都觉得十分委屈,有人甚至想跟他们理论理论,我发现这个情况后及时介入,耐心细致的做好安抚,我说,大家能够撇家舍业的来到武汉抗疫一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们同样是了不起的英雄!因为不惧怕艰险,工作出色,我们11组反倒后来居上,被评为先进模范,我也在汉阳方舱医院光荣的火线入党,并被授予山东省五一劳动奖章。这个殊荣是抗疫一线的最高奖赏,也是对我们11组工作的认可和鼓励,是令人骄傲和自豪的!

  援鄂路上,感恩有您

  出名得利当英雄,我真的没有想过。谁能为了这身外之物,豁出命啊!不仅是我,我想所有参加抗击疫情的战友们都是一样的心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武汉抗疫,无论是国家,还是我们自己,纯粹是仓促上阵,好在我们赢了。这要归功于危难之时,党的正确领导,归功于全国人民齐心协力的支持。在此,刘俊感谢各位领导和同事们,感谢亲朋好友,尤其是我家里的亲人,给了我不可替代的最强有力的支持。因为有你们,我从未觉得孤单,所以虽然有苦有累,一直坚持走到现在。我想,我愿,以后与你们就一直这样走下去。(记者 商丽华 通讯员 包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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