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恩难忘

　　刘成国

　　阴历十月二十五这天是娘的忌日。虽然娘去世已二十年了，但老人家慈祥、朴实的面容，时常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娘是旧社会过来的人，缠着一双小脚。十七岁那年，娘就从邻村嫁进了我家。由于子女众多，我家生活拮据，常常是一件衣服、一双鞋袜，经过娘的修改，老大穿了老二穿。粮食少、人多，吃不饱是常有的事，但娘想方设法让我们兄妹吃饱。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张店钢铁厂到公社招工，大哥与同村的几个年轻人报了名，但娘受旧意识影响，说啥也不同意，娘说一家人就应相安在家，免得出去让人不放心。大哥急得直蹦高。后来，经村干部和亲友多次劝导，娘才勉强同意。转了个年头，二哥又报名参军。当时，正值中苏关系紧张时期，娘犹犹豫豫，还是大队干部和领兵代表多次上门做工作，二哥才终于圆了自己的参军梦。到公社集合那天，娘冒雪送出村外大老远。

　　随着农村的发展变化，娘的思想也有了进步。三哥十七岁那年，村里来了煤矿工人指标，为了照顾军属，让三哥参加体检。这次，娘没拦着，说当了工人好找媳妇儿。高考制度恢复后的头一年，我参加中专考试并被山东省林业学校寻取，收到通知书后，娘高兴得合不拢嘴。我去学样报到的前天晚上，娘包了饺子，郑重地把全家人叫到一起为我饯行。

　　娘爱干净，爱劳动，不赞同邋遢无条理的生活习惯。她把家里的衣食住行拾掇得极有条理。每逢过年，娘早早就把家人的棉衣浆洗重做。年初一，我和哥几个穿上新衣服，放炮仗、串门，开心得不得了。

　　参加工作后，我在城里娶妻成家，一年后有了女儿。因为要上班，看孩子成了大难题。娘撇下家里的农活，帮我照看孩子、洗衣做饭，稍有空闲，就把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擦洗得铮亮。那时烧煤，烧水用的铝壶脏得特快，却总被娘擦得光亮如新。娘说，趁热擦出的锅碗瓢盆更亮。直到现在，那把铝制水壶我一直保留着。

　　和邻里交往，娘从不给别人找麻烦，我们兄妹与外人吵架，最先受到责罚的，一定是我们。娘常说，马大骡子大值钱，人“大”了不值钱。还说，做人要本分实在，不能耍心眼，更不能贪财贪色……多年来，我们就是这样做的，并将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