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的大卖,让科幻片成为国产电影市场的下一个风口。《上海堡垒》、《拓星者》、《刺杀小说家》、《末日拯救》等国产科幻片也将陆续跟观众见面。在刚刚落幕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上,科幻片也成为了热门话题和热点关注。在“电影·科技·未来——科幻电影的想象空间”金爵论坛上,多名国内外科幻片制作者表示,国产科幻影片当下最主要的是尽快找到中国人自己喜欢的故事和人物,跟本土的观众做情感上的共鸣,这是目前摆在科幻电影制作者面前的难题。
《拓星者》的导演张小北表示,对于科幻电影来说,必须留一定的时间给到视觉场面的展示,实际上留给塑造人物的空间会更小。但是科幻电影的戏剧冲突性更加极端,所以如何在视觉刺激和人心、人物空间之间找到平衡点比较难。他认为,《流浪地球》大火后,创作者再继续做中国科幻电影的时候,大致有了一个参考点,“中国观众在哪些人物关系和情感点上可以接受,国产科幻片更偏向于人物情感和演员的表演,而外国观众更喜欢科幻片中的场面和特效,这是有文化差异的问题。”
张小北觉得,中国科幻电影未来最大的挑战就是怎样找到适合中国科幻电影的叙事结构。国产科幻电影大部分从小说改编过来,“现阶段还没有找到适合电影的原创方式,大家更倾向于改编小说,但实际上真正适合科幻电影的故事,应该是原创,这是最适合电影本身的。”
《上海堡垒》的导演滕华涛说,现在电影技术手段已经是非常全球化的手段。这次《上海堡垒》的整个特效管理由中国公司来做,管理七个国家的十几个团队,“我们也想尝试在后期特效这一块,中国的团队开始熟悉这些流程,通过《上海堡垒》带出来一批中国制作公司。”
“我很惊讶地看到中国电影做得这么好,我完全理解为什么《流浪地球》这么成功。” 罗兰·艾默里奇拍摄过《独立日》、《后天》等科幻大片,他是德国人,却在好莱坞取得巨大成功。说起《流浪地球》,他赞不绝口,“这让我想起我自己的电影,有非常多的视效,真的是让我惊艳。它是非常中国化的一部电影,讲的是一群人的故事,必须是一个集体,而不是个人。”
他认为,每部电影都要找到自己的风格,“我们去日本、美国、中国,会很自然地体会到文化上的差异,假如一部电影把场景设在日本,也希望能模拟那样的文化感受”,他觉得科幻电影必须要有自己的特点,“我觉得这个行业越来越往全球化的方向走,而不局限于好莱坞。”
保罗·富兰克林长期跟克里斯托弗·诺兰合作,曾经制作过《星际穿越》、《盗梦空间》等影片。他说,《流浪地球》让他更好地了解了中国人的思路,“对于中国历史的思考,对于中国以及宇宙观、世界观的思考,这些都让中国的科幻非常有前景。”
《流浪地球》导演郭帆在“电影行业如何构建有效的工业化标准体系”金爵论坛上也分享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科幻片跟现实主义题材不一样,在科幻片里面,世界是要被重建的,这些世界不是真实的,所以要建立新的世界,“第一要义是让观众相信,如果观众不相信这个世界,也不会相信里面的人物和情感,相信是最重要的。”
在此基础上,文化内核就是国产科幻电影的灵魂,“《流浪地球》面临大危机时选择的离开方式是带着地球逃离。这是因为对土地的深厚情感是中国人固有的,这是我们的文化内核。”
郭帆认为,目前判断一个国产科幻电影故事的好坏,有两个要点:一个是故事中的情感是强烈的、跟中国观众共情的;第二个是有鲜明的中国文化特征。“我们最大的弱项是电影的工业化,最大的优势是文化。100个剧本中刷掉95个剧本,还剩下5个剧本,这个情况下增加一个标准,就是有没有强烈的中国文化特征,如果有的话,我们就去选择做。”
郭帆说,当下最适合做国产科幻片的是灾难题材,其次是太空的冒险部分,“这个都是有现实依托的”,至于外太空的战争、人工智能、超级英雄等题材,可能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不过郭帆也坦言,自己最近看了路阳导演的新片《刺杀小说家》中的一部分剪辑,里面有一小部分关于超级英雄的东西,“那个处理挺好的,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本报记者 王金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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